1.所有美善力量都默默围绕,
奇妙地安慰保守每一天,
让我与你们走过这些日子,
并与你们踏入新的一年。
【副歌】
所有美善力量都奇妙遮盖,
不论如何都期盼那安慰,
在晚上早上每个新的一天,
上帝都将与我们同在。

2.尽管过去的年日都折磨心灵,
艰困时光重担压迫我们,
主阿!拯救饱受惊吓的心灵,
以那为我们预备的救恩。
【副歌】
所有美善力量都奇妙遮盖,
不论如何都期盼那安慰,
在晚上早上每个新的一天,
上帝都将与我们同在。

3.若你给我们递来沉重苦杯,
满溢着忧愁痛苦的苦杯,
主阿!从你良善恩慈的圣手,
毫不颤抖心存感谢领受。
【副歌】
所有美善力量都奇妙遮盖,
不论如何都期盼那安慰,
在晚上早上每个新的一天,
上帝都将与我们同在。

4.主啊!若你愿意再赏赐我们,
世上欢乐以及阳光亮丽,
让我们纪念过去美妙岁月,
把我们生命完全交托你。
【副歌】
所有美善力量都奇妙遮盖,
不论如何都期盼那安慰,
在晚上早上每个新的一天,
上帝都将与我们同在。

5.今天请让烛火温暖地燃烧,
是你带给黑暗中的我们,
或许这会引领我们再相聚,
明白你的光在黑夜照耀。
【副歌】
所有美善力量都奇妙遮盖,
不论如何都期盼那安慰,
在晚上早上每个新的一天,
上帝都将与我们同在。

6.寂静深深地围绕我们展开,
让我们听见那丰富响声,
从周遭无形世界向外扩散,
凡你儿女尽都高声歌颂。
【副歌】
所有美善力量都奇妙遮盖,
不论如何都期盼那安慰,
在晚上早上每个新的一天,
上帝都将与我们同在。


诗评(摘自朋霍费尔的《狱中诗》,由林鸿信牧师译注,请勿转载):

1944年7月20日,暗杀希特勒的行动失败,朋霍费尔受到牵连,10月8日从泰格尔移监到恶名昭彰的盖世太保总部地牢里,数度转送之后,隔年4月9日被处决。此诗作于1944年底,为了母亲与未婚妻而作,是朋霍费尔狱中诗最后一首,昔日亲人同伴多位身陷牢狱,面对浓厚的死亡阴影,却散发着美善与光明,洋溢着感谢与祝福,令人赞叹,呈现光明胜过黑暗的信心。

1944年12月19日,朋霍费尔给玛利亚的信中提到:“这里还有几节诗,是我昨晚想到的,权作给你和爸妈还有兄弟姊妹的圣诞祝贺。”1944年12月28日,朋霍费尔写给母亲的信充满感谢,他说:“亲爱的妈妈,我要你和爸爸知道,我心里不停地想着你们,我为你们对我和这个家庭所意味着的一切而感谢上帝。……我为你在过去一年中送到囚室中来的全部爱心而感谢你,它使每一天都更加容易忍受。”1945年1月17日,朋霍费尔写信给父母说:“这最后的两年告诉我,我们所经历的东西是多么微不足道。然而,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失去他们所有的一切,只要想起这一点,我们就知道了我们没有权利说什么东西是属于我们的。”这两封信充分说明了《所有美善力量》里感恩的心境。

此诗写于柏林盖世太保总部地牢的严酷肃杀气氛当中,却以所有美善力量为主轴,令人惊讶。从第一段的“所有美善力量默默围绕”到最后一段的“所有美善力量奇妙遮盖”,充满着光明的感恩。从第一段“神奇美妙安慰保守/让我与你们走过这些日子/并与你们踏入新的一年”,到最后一段的“不论如何期盼安慰/在晚上早上每个新的一天/上帝都必将与我们同在”,也是充满着光明的盼望。面对死亡,唱出这样的凯歌,极为不易。朋霍费尔也提到“尽管过去年日折磨心灵/艰困时光重担压迫”,但总是经历主“让饱受惊吓的灵魂/得到已为我们预备的救恩”。尽管“若你递来沉重苦杯/杯缘满溢痛苦汁液”,但还是“从你良善慈爱圣手/毫不颤抖感谢领受”。

在狱中或许朋霍费尔还是存有千万分之一奇迹般被释放的期盼,但仍超然于这些“世上欢乐阳光亮丽”,而“我们记念如梭岁月/生命完全交托给你”。朋霍费尔写作时可能是在夜晚燃着蜡烛,“请让烛火温暖明亮燃烧/你给黑暗中的我们烛光”,然而“请容许领我们再度相聚”究竟是地上相聚或者天上相聚,可能已无关紧要,因为出于感谢上帝恩典,重点在于“明白你的光在黑夜照耀”,一切都是出于上帝恩典-“唯独恩典”(sola gratia)。

朋霍费尔在《作门徒的代价》里认为十架的受苦是双重的受苦,除了肉体的受苦之外,还要加上遭弃绝的受苦,是“一种没有荣耀的受苦”。尽管面对受苦被弃以及冷漠群众没有掌声的对待,但他体会到,终极而言,十架道路并不孤单,因为有“那丰富响声/
从周遭无形的世界扩散/凡你儿女尽都高声歌颂”。1944年12月19日,朋霍费尔给玛利亚的信中写道:“我们这里各房各院,将有非常冷清的几天,然而我一再经验到,周身越静谧,越清感觉到我与你们相连。”

同样在安静的黑夜里,半年前《狱中夜语》的激愤,诸如“众多声音喊叫不停/向着墙壁呼喊求救”,“听到床板不安地咯咯吱吱/听到锁链”,“当千百人点燃心中熊熊之火/是如何震动、爆裂、怒号?”,“在数不清声音的狂野骚动当中/一个默默不语的合唱进逼上帝的耳朵”,都已经逐渐退去,在《所有美善力量》中留下的是上帝子民合唱的天籁,这确确实实是出自大而公之(Catholic)教会:

寂静深深围着我们展开
让我们听见那丰富响声
从周遭无形的世界扩散
凡你儿女尽都高声歌颂


另请欣赏:朋霍费尔的《我是谁》